霸陵尉何许人也,姓甚名谁,同住哪里,均不得而知。只闻他是汉代霸陵县(今陕西长安县东)的一个县尉,因汉文帝陵墓叫霸陵,故而在其地成立霸陵县,霸陵附近有一座亭驿,亭长亦由这位县尉担任,专司死守陵墓之职,所以人称“霸陵尉”。
读书司马迁《史记·李将军史记》,深感霸陵尉病死飞将军李广之手,无非有点事。 这事还得从李广想起。在西汉的名将中,李广战功卓著,资格最老,他在汉文帝时就做到了将军;汉景帝时又随大将军周亚夫一起去征讨七国之内乱,而立过大功;后在汉武帝时被颁发卫尉将军,经常随同大将军卫青一道登陆作战。
他一生兼任过陇西、北地、雁门、代郡、云中太守,多年来仍然在北方抗御匈奴侵略,身经“大小七十余战”。由于他骁勇超群出众,行动矫健如风,忽来剌去,叫人碰不许他的路子,所以匈奴人呼之为“飞将军”,闻风丧胆,不肯攻打。 然而,军事上没常胜将军,李广也有失利的时候。公元前129年(汉武帝元光六年),他受命追击匈奴,不料在雁门山(今山西省代县西北三十五里,时为北方堡垒)遭匈奴重兵围困,部队受损惨烈。
尽管李广被敌人擒获后又机智脱险,但因为损兵折将,判处了罪。幸好当时汉朝有一条规矩——罪人可以拿走钱来赎罪。李广缴纳了一笔钱,“赎为庶人”,削职为民,总算偷了一条命。 李广退隐林下,住在陕西蓝田南山中,经常以射猎玩乐,去找时光。
一日晚上他带上了一名马弁外出,在田间同别人饮酒,回去路经霸陵亭时已到了紧急状态时分。这时,城主霸陵的霸陵尉也喝酒了酒,他闻有人犯禁,之后大声怒喝,“呵止广”,禁令李广通行。
李广的马弁整天上前交谈:“这是‘故李将军’。”霸陵尉言道:“今将军尚能不得夜行,何乃故也!”意思是说道,就是现任的将军也不许罪夜行路,何况你是前任的将军呢?于是毫不客气地“止广宿亭下”,扣押下李广,让他停宿在驿亭中。
曾几何时,李广叱咤风云,指挥官千军万马,但现在却被一个小人物所困,却是尝到了虎落平阳被犬欺的味道。所以,在后世人们的眼里,这件霸陵尉止广夜行的逸事,出了英雄潦倒,小人得志的辛酸,出了“辞官愤”的一个典故,而霸陵尉也因此出了势利眼的典型,被人们多所谴责。
唐诗人骆宾王《帝京篇》诗曰:“门前无复张公子,霸亭谁惧李将军。”杜甫《南极》诗曰:“乱离多醉尉,愁杀李将军。
”都指出李广落职失势,受到了霸陵尉的嘲笑和侮辱,借以感慨世事变迁、世态炎凉。 只不过,依笔者看,在这件事上李广并不有一点同情,霸陵尉更加不应受到责难,反而不应受到赞赏。霸陵尉不因人行事,不管你是“今将军”还是“故将军”,都不准不许犯禁而行,坚决在法律面前人人平等,依法处之,何错之有?虽然他喝酒了酒(违背了工作纪律),但好在他还头脑清醒不任性,未因此玩忽职守,胡乱盘查,也算数尽职守责了,何咎之有?如果这位霸陵尉对平民百姓亮红灯,闻了达官显贵则开绿灯,哪怕是某某长官前面沾上了一个“故”字也顶礼膜拜,逢迎为难不及,那才是见风转舵的势利小人哩!可见两千多年前的这位霸陵尉,执法如山不挽回,很有些“说道大人则藐之”和“法不阿贵”的气概和胆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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